你从指甲盖儿到头发丝儿都要柔软一点

钧天异闻 10

           

鸿门宴

 

自从最和蔼可亲的天璇王叛乱起,共主就开始变的很神经质,毕竟前一步说共主大兄弟真是个明君后一步就准备好调兵遣将打钧天的人并不多见。


共主留陵光的命其实也有个原因,他是想检验一下天璇的演技。


其实这很难,因为共主小时候连他父王装肚子疼都看不出来。


不过还好陵光身边有一个值得信赖的聪明人,所以共主今天又召见公孙钤询问陵光是否有异样。


公孙钤立在共主对面看对方充满希冀的目光思绪百转,最后他说,“夫人没有异样,依旧对往事懵懂,对当下漠不关心。”


这是实话,只是没有讲完。


共主不疑有他,但心中依然觉得事有蹊跷,不过没有证据也只是揣测罢了。


陵光在府里试穿宫宴的礼服,公孙钤回来时正赶上穿好。


“很合身。”公孙亲自替他整理好头发和前襟,顺便在那已经圆润的腹部停了一会儿。


陵光冲他笑笑,“你说合身那就不用再试了。”


“夫人可是累了?”公孙钤扶住他。


“是烦了。”陵光依旧带着笑,倒是让公孙钤倍感失落,毕竟东西都是自己一件件悉心挑选的。


“辛苦你了。”陵光又说,“帮我脱下来吧。”


这下公孙副相高兴了,因为夫人都会对他使性子了。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男人,这样很危险啊副相。

 



准备宫宴这事儿执明没怎么放在心上,天权富硕,执明自小就是锦衣玉食养着,这次到钧天看哪儿都觉得穷酸。

没办法嘛,共主一定要做出个勤修身俭养德的表率。但钧天作为国都已经很繁华了,天权那么能显摆能平安到现在也是共主不计较好吗!

想当年孟章被封为太子坐着绿盖子马车到城门那里感慨了一句,哇好有钱。

虽然当时还算王妃的仲堃仪紧接着冷哼一声,我们天枢也很有钱,试图挽回几分颜面。但围观群众还是比较相信太子当时的反应啦。

所以天枢一直被传言是边陲小国。

执明这个宅男也这么认为。

所以对这个共主穷太子也穷的钧天绝望了。

他给慕容黎置办了钧天最为富丽堂皇的衣饰,但还是嫌弃裁缝不如天权宫中的细致。

慕容知道后表达了对执明眼光的认同,其实只想让他别好了伤疤忘了疼在钧天共主眼皮底下闹腾。

可这些根本配不上阿黎呀。执明抱怨道。

其实慕容黎在执明过分夸张的感慨他的容颜前没觉得自己多好看,毕竟传说瑶光颜立国嘛,加上慕容黎也不食人间烟火来着,周围一堆人都不丑就不会觉得自己多美若天仙。

结果在钧天穿着礼服坐着敞篷马车入宫的时候周围人的尖叫都快把他的耳朵震聋了。执明却很受用,恨不得搂着他洒钱。

不一会儿身后又响起一阵喧嚣,啊啊啊啊好美啊!不用回头就能猜到是谁。陵光在马车上含笑低头,公孙虽然看上去没什么表情,但还是显得谦和有理。

公孙副相可是在朝官员中最帅的一个相当有人气呢!

但是再走一段就没人吱声儿了,一看这一截原来是带着红色手链没回去过年的瑶光人民。刚刚那一个个拴紫色头绳的应该是天璇人了。

瑶光哈慕容,天璇哈陵光,没什么毛病。

再往后是天玑,蹇宾冷着一张脸骑在马上,竟然看起来比这天儿还冷。天玑带了个被黑布遮的严严实实的巨大铁笼,结果一路上因为安检差点没能准时到。

执明都走老远了还差人去问后头的陵光知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陵光回头看了一眼,和蹇宾远远的四目相对,莫名敌意泛起,于是别开了目光。

“告诉你们王上,想看知道就自己去问。”陵光说。

等到了席上各自落座,天玑的笼子郑重的放在蹇宾边上的位置。

所有人都被那东西吸引眼球,只有共主神色如常,毕竟负责安检的人都告诉他里面是什么了嘛。

执明可无心看那席上的歌舞,向蹇宾邀了几局酒,可酒喝了,感情还没到,看不了。于是执明想怂恿执情去打探,可抬头一看执情正在太子妃那儿呢。

哎,救不的遗传喜好。执明无奈的托腮打算再拉着慕容黎猜猜里头是什么东西,却意外发现蹇宾也目光炯炯的盯着太子妃看。

哟!

蹇宾向太子妃杀气腾腾的走过去,开口就是久仰大名啊。

太子妃微微一笑,让蹇宾麻了半边骨头,另外半边已经炸毛了。

 

孟章在一旁闻见硝烟味儿,连忙说了几句客套的化解气氛。

 

“你和蹇宾有什么渊源吗?”孟章问仲堃仪。

 

仲堃仪无辜的回答,“没有啊,只是天玑王的眼神好凶狠让人害怕嘛。”

明明是你先挑衅的啊太子妃大人!

 

蹇宾气冲冲的回到座位上对着铁笼子狠狠的哼一声。

 

心想,这仲堃仪果然是个美人,怪不得让你如此念念不忘,那让你见他一面吧。

 

于是蹇宾说,共主,我给你看个宝贝。

 

共主应允,于是蹇宾让人把笼子推到中间去,顺便把黑布掀开。

 

所有宾客的屏息凝视中,谜底揭开,笼子里有个白衣少年在睡大觉。

 

共主和蹇宾准备好的台词一时无法施展,于是各自尴尬的咳了两声,齐之侃睁开眼睛第一个就看到共主,想自己任务失败就回来见主人也很丢人,于是沮丧的坐在笼子里不说话。

 

共主叹息一声道,“蹇宾啊,此人犯了什么罪要被你关笼子里啊?”

 

“他杀了我天玑圣物白虎。”蹇宾说。

 

“哦……此子顽皮啊。”共主道,“你千里迢迢带他来钧天又所为何事啊?”

 

“依照律令,杀圣物者当由共主处置。”蹇宾道。

 

这又是哪门子的律令哦!共主两眼一黑。

 

大家应该都能理解,除了天玑其他国也找不出什么像青龙朱雀玄武之类的圣物来,当初这白虎被关在天玑后花园的时候整个钧天还是很统一的,那一代共主很喜欢这老虎,于是还专门给他写了一条律法,不过这么久了,律法几经修正,这一条已经不是考点了!

 

在场也就公孙副相和太子妃还记得吧。

 

“按律该如何处置呢?”共主问出了这个杀老虎主意的太子妃。

 

“当斩。”太子妃回道,顺便偷看了一眼蹇宾的反应。

 

“那就依爱卿所言,给天玑王一个交代。”共主扶额道,“今天先压下去,待之后仔细审问。”

 

共主这意思明显是不想杀嘛,但要把人带走蹇宾可不答应,于是呈上天玑审问齐之侃的卷宗说,“证据确凿,无须再问。”

 

“这是要立即处斩的意思。”仲堃仪轻笑一声,“天玑王对那圣物可真是宝贝。陛下,不如就给天玑王一把剑,让他亲自动手吧。”

 

共主刚想阻止,但看太子妃一脸胜券在握的神情却也想知道这天玑王的目的了,于是应允。

 

蹇宾提着刀站在笼子前看着齐之侃,“你还不说你是谁?”

 

“我从未骗你。”齐之侃道。

 

“我要杀你了。”蹇宾用刀抵住齐之侃的脖颈。

 

“那你就杀啊。”齐之侃无所谓的看着他。

 

公孙钤不愧是占了乾卦的男人,耿直刚正,双手瞬间就蒙上陵光的眼睛说,夫人你别怕。

等等难道不是该站起来箴言讲道理吗!

手起刀落,齐之侃一缕黑发掉落在地,蹇宾松了手,金属与铁笼碰撞出刺耳的响声。

 

“那此人今后就是我国圣物。”蹇宾转身向共主失礼,“请陛下钦封。”

 

共主松了一口气,但面上依旧不悦,“天玑王你玩弄了朕!”

 

“王上就当是场为您取乐的把戏。”蹇宾道,“臣方才呈上的,是天玑此次的礼单。”

 

边上侍从翻看一看,确实如此。

 

“那圣物岂可枉死。”共主怒道,“再说人岂可为物。”

 

“那他以后就是我的王后。”蹇宾说,“齐之侃,是我蹇宾的王后,不管他从前是何种身份,请共主只应允这一个。”

 

四下哗然。

 

执明文艺青年的心被这告白击中,瞬间热泪盈眶,恨不得掏钱请他们结婚。

 

太子妃也难得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倒是太子抚着他的手掌挺和气的点点头,意思是爱卿呀你别捣蛋了。

 

当然陵光依然很冷淡的样子,副相在想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共主忽然清明。

 

得,这下明白了。蹇宾这是要逼他放人。

 

培养个剑灵不容易啊,死了可惜。让剑灵去看着蹇宾或许还有帮助?

 

还有是谁给蹇宾放把刀的!

 

“这样的无名小卒,我想共主应该不会不给天玑这个面子吧。”蹇宾正色道,“如果共主答应,天玑会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这种口头协议你信都别信。

 

但共主思考了一会儿还是非常大方的给了蹇宾想要的东西。

 

蹇宾拿着文书低声对齐之侃说,“不管你以前是谁,你现在都是我的了,和以前再也没有关系。”

 

一片祝福声中,齐之侃依旧沉默的看着地上那缕头发,蹇宾打开笼子走进去抱住他,也没有让他更加开心。

 

即使身份改变,任务依旧没有取消,他忽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直到扇子上的美人走过来给他递上酒,笑靥如花,轻声耳语道,“到外面芭蕉树下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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